蜜糖色。

我们的指挥使大人决定去死

*cp向为指挥使x幽桐。
文中指挥使残余多周目记忆,有部分黑化。

Chapter 1
第一缕晨曦撒下来的时候天不过蒙亮,金色碎片黏黏糊糊漂浮在天空,亟待冲破厚重云层的机会尽情照耀大地。
习惯被怪物洗劫过境的城区百废不兴,人烟稀少。视线所及到处都是废弃的住宅与店铺,指挥使平静的眼甚至谈得上冷漠。
既然需要循规蹈矩重复无数遍这个过程,没有醒来的时候被牵着鼻子走也就算了,想起一切之后难道还要继续被这场无疾而终的命运折磨吗?
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再次拖入轮回而已。

既然这样,也就没必要花心思来拯救这座注定倾倒颓唐的城区了。
曾经热情炽烈燃着希冀的火苗、懵懂无知,同时又写满赤诚的明亮眼神早就无声熄灭了,葬送在一遍遍永无止境的轮回里。
他见证过整个世界的终结,希罗将所有黑核集中起来堆砌了有史以来最大的黑门,高高在上神灵徒手撕破苍穹朝他们露出嘲讽的笑。也充当过供神灵闲来取乐的提线木偶,押上他们的所有未来、以这个世界为代价表演了一场僵持不下的皮影戏。这双颤抖又孱弱的手曾经亲手终结掉安托的性命,也亲眼目睹过安作为同伴的背叛。
心灰意冷过、豪情壮志过,悲怆恸哭茫然无助热血激昂。走过遍布荆棘的癫狂歧路,也背水一战刺杀过神明……之后再由信手一拨重新回档,所有记忆全部清零。
这次之所以没有迎来同样丧失记忆的结局,究竟是游戏进程中一个恰巧被漏过的BUG,还是说只是神明大人一时兴起的崭新调味剂?

五指平摊开,这是一双乍看平凡无奇,甚至透着苍白虚弱的手。年轻的指挥使随意活动了一下手掌,又缓慢收力紧握成拳,突然就意味不明低笑几声。
它的确无法改变任何事,包括这个被诅咒的七日之都。可是、至少……
七天一个轮回,是不是也可以说——只要死在第七天之前,就能撕破这个诅咒了啊。
至少也有尝试的价值…不是吗?

“安、啊,还有薇拉。我在那个方向似乎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你们先去解决附近的怪物吧,我去那里看一下。”
熟稔地露出极具有欺骗性的亲和笑容,指挥使老好人的同时又带着几分傻气。就像往常的任何一次那样,所以自然也没有被人怀疑异样的可能性。

“那个方向……之前已经清理过了!不过还是要注意安全。”
金发女仆满脸不情愿,乌黑睫毛眨啊眨。想也不想也能猜出她很想跟着他一块探索,可惜眼前紧跟着就出现几只怪物,实在没有腾出手的余暇这才心不甘情不愿作罢。
“我知道啦,安。马上就回来了。”
指挥使好笑地伸出手揉了揉少女柔顺的金发,稍微朝薇拉点了点头,才朝着传来哭声的方向走去。
……
显然不会再见面了,三个人身上都被撒了吸引怪物的药粉。
指挥使冷静地想着,前迈脚尖顿了顿,却没有接近小孩子啜泣的方向,反而朝着城区另一边走去。

Chapter 2
可恶、就差一点……!!
腿部被怪物尖钩刮过的痛楚早就被强行忽略了,指挥使紧咬住牙关不愿发出任何多余声音,手指紧掐住战术终端,甚至不愿接受对方这个似乎很温暖的拥抱,疯狂碾压来的不甘心充斥了胸腔。
如果幽桐翻身扑过来的动作再慢一点,也许就能成功死掉了。

幽桐紧抱住人堪称消瘦的躯干,瘦得可以摸到骨头了…指挥使满头黑发柔软塌垂着,显得有点萎靡不振。唇色寡淡,薄唇紧抿的时候脸色显出些病态的苍白。
中央庭伙食有这么差吗?压住心头淡淡的疑惑,前翻几步迅速稳住身形,反手拉出金色箭矢终结了那只怪物的性命。心里暗自感慨自己刚好在这附近徘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资历尚浅的指挥使独自一人赶过来,高校学院也只解放到一半而已。公园、街道以及住宅区依旧潜伏着各种形态的怪物,与怪物狭路相逢的时候,我们的指挥使、自保能力为零的笨蛋似乎也没有料到自己一发中奖,手忙脚乱一阵掏出战术终端,好在还能想到联络神器使来救命。如果不是自己刚好就在附近……

“明知道高校学院还没有完全解放就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真不知道要怎么说您好了。”

即便恼恨对方的冒失,在责怪之余没有再揪住不放。幽桐毫不顾忌单膝跪在冷硬混凝土地面,低头伸出手轻柔撩开指挥使的裤腿,一路往上褪到膝盖。小腿肚被赤骸尖钩子刮伤的地方留下一到狭长豁口,伤口不断渗出血丝,隐约可以见到伤痕外翻出触目惊心的血色肉芽。
……要及时包扎才行呢。

幽桐头一次对自己不是拥有治愈能力的神器使感到些许遗憾。

Chapter 3
为了减轻不必要的怀疑与麻烦,刻意急忙掏出战术终端伪装成一个冒失闯入怪物堆的笨蛋,也不过是为了降低幽桐的警惕心——或许早在眼角瞥到街道不远处的那抹金色时,指挥使就明白今天绝对没有可能轻易把自己葬送在这个地方了。
在幽桐毫不犹豫跪下来,用低到尘埃的姿态神态紧张地为他检查伤势的时候,要说没有感到触动是不可能的。
可是……
指挥使复杂注视着对方柔顺低下的头颅,想也不想那浩瀚无垠的暖色瞳眸一定写满了担忧关切,素白脖颈因这个姿势垂显出好看的弧度。
心知肚明这是在迁怒,但心底隐藏的暴虐情绪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压抑。
想破毁掉若无其事的平静表象,想压垮这个人乍看温和的傲骨。
……不该这么温柔才对。就算对其他人、对这个世界温柔,又能改变什么啊。哪怕再怎么付出,这样又有什么用呢?

黑暗情绪还没有来得及宣泄出来,指挥使就因为体质虚弱外加郁火攻心晕了过去。
再之后的记忆却是无论如何也记不清了。印象里似乎有人一路背着他来到了这个地方,而他总是趴俯在对方背上不安分地乱动,不慎牵扯到伤口又是一阵近乎胡搅蛮缠的折腾。…梦里叫了许多人的名字,可能还说了胡话。
对方却是一直很耐心…甚至比想象中还要纵容,一遍又一遍温和说着些安抚的话。事后又为自己细心涂抹了药水做好包扎,伤处清凉得似乎已经被治愈了那样,但这又怎么样呢?醒来的指挥使盯着阳台乱晃个不停的紫色风铃看,表情依旧呈现出事不关己的冷漠。
还不如干脆放着他不管,也许这样就能因流血过多死掉了。

一旦发现指挥使生命受到威胁,中央庭方面只会加紧对他的安全防范部署。以后想要找到这样的机会就难上加难了。只为这个,指挥使也毫不犹豫将幽桐打入了黑名单。
……即便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床头放着刚热好没多久的鲜牛奶也一样。

Chapter 4
“怎么算漏掉这一点,幽桐的家在这附近啊。”
有点懊恼地,我们的指挥使重重叹了口气。

不知出于怎样的心思,幽桐并没有立即将他交给中央庭照顾,反而以一种不容推拒的态度把他留在了家中。说什么要好好养伤……
年轻的指挥使头疼地把自己的头发揉成了鸟窝状,这种事、分明只要拥有治愈能力的神器使动动手指就能解决了。
……实在很让人怀疑动机呢。
如果不是断定幽桐不像那样的人,指挥使几乎要怀疑对方想要将自己软禁在这里了。

一天,两天…
第五天,中央庭已经分裂了。面对这种情况,即便是幽桐也没有办法抵住中央庭方面的压力吧。

这两天的相处很平静,甚至称得上奢侈的平静。
不需要到处奔波无休止地讨伐怪物,不需要机械重复一遍遍走过的剧情,不需要跟希罗争分夺秒地针锋相对或者撑着力气握住对方递过来的手,也不需要面临面对注定背叛的安还是变为活骸的安托、这种痛苦的抉择……
经过无数次的轮回,指挥使实际上对幽桐这个人并不陌生…甚至说有过几次交道,大概是在中央庭工作的时候吧。碰巧遇到他在熬夜处理公务的时候,这个男人会恰到好处送来一杯醒神的黑咖啡,或者提醒他工作太晚对身体不好,明天继续也没关系。
作为很多人眼里的大众情人,幽桐是一个温和到时刻让人感到宠溺的男人。当他不维持一贯关心表面的疏离时,没有任何人能够拒绝得了。
窗外是一片小花圃,花枝慵懒微蜷着、或是伸腰舒展了,花色艳丽,乍看分明是娇嫩甚至不堪盈握的,风吹过来来的时候花瓣摇曳,就在指挥使以为她们要就此残败的时候,一旁的银杏树倒先吹撩了满地碎金。
从这个角度来看,整个花圃都受到了银杏叶的庇护呢。指挥使不由这样想道。

第一天自己撒闷气一般爱理不理,对方也没有为此恼怒。每当开始烦躁的时候,对方总是恰到好处拉起小提琴,轻快灵动的小音符逐个从琴弦里飞跃出来,曲调宁静得就像一泓清浅透亮的银白月光,无形轻柔抚慰了他的情绪。
白天的时候,幽桐大多会出门处理一些事务,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不过大概也跟指挥使的失踪脱不了关系。
即便这样,这样的人也是很顾家的。料理伤势或是照顾三餐从来都没有落下,甚至还会在临走之前告诉他书房的位置以及电视遥控器在哪里。
平和、宁静,相处起来很舒服。
甚至一度让指挥使觉得,就算一直这样下去也没关系。

Chapter 5
可这样的生活终究会结束的。
也许是临别之前最后的践行,在看到幽桐难掩疲惫的眉眼朝他沉默走来的时候,指挥使就觉得差不多该结束了。
能以这种方式终结,而不是被中央庭的人强行带走……本身就已经超乎意料了。

“我曾经有过那一段荒唐逆反的过去。”
“做尽了一切荒唐可笑的事,怎样忤逆母亲的意思怎么来。把小提琴扔掉堆灰,拿乐谱当垫凳纸,酗酒、私生活混乱…也包括吸烟。”
“各种各样的都尝试过,这一切在经过那件事……母亲为了救我死掉了之后,这些都戒掉了,不过收集各种高档香烟也变成了一种爱好。”

“虽然不知道指挥使究竟遭遇了什么……咳咳。”

不,不是这样——住口,闭嘴吧。
你不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了解。
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发展呢?只是践行的话根本不需要这么多话吧。
这个男人正在用这种若无其事的口吻剖解他自己的伤疤,可以看出来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坦然好受,因为那双沉静的暖黄色眼睛不时闪过一丝僵硬或痛苦。
既然那么不好受,为什么还要挖出来旧疤给别人看啊?只是为了开导别人吗?
分明只是一个无关的人呢,那么即便这样也没关系吗?

暗沉的情绪挤压得不成型,阴暗心思迅速膨大发酵,我们的指挥使却露出了灿烂的笑脸。就像刚才用吸了一口廉价烟草往幽桐嘴边渡气的人不是他那样。
之所以那么急躁做出这样的事,也不过是极力想打断对方的话而已。
直觉告诉指挥使,继续任由这个人说下去,绝对会发生脱轨的事。

从别回下颚抬手拿出烟盒,顺势抬腰斜倚床背轻磕下抖出根烟。
夹中食两指间准确叼含唇边,拇指按压打火机曳出道暖橘火焰,深吸一口焦香尼古丁朝着人嘴角侮辱性地喷吐烟雾。
……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抱歉……”
因为实在很想看见幽桐被烟呛住的样子呢。

更恶意一点,他甚至想要拿烟头在对方皮肤上烫出难看的疤痕。看着这个向来表现得温和又强大的男人蹙起眉头,露出隐忍痛楚的脆弱。而不是像刚才那样近似无奈地纵容,最好能够把对方变得跟自己一样脏。再也没办法笑着说出来这种宽恕温暖的话。

“……指挥使。”
刚才的距离近到咫尺,灰白烟雾模糊了双方的表情,暧昧的距离似乎再进一步某种东西就会被打破。却也足够指挥使看清幽桐微颤的眼睫,喉腔吐出字眼滚动的喉结。
他叫住了指挥使的名字。

“那样难过的表情不适合你,笑一笑吧。”
“如果实在坚持不住的话……”

指挥使再说不出一句话来,甚至刚才那些狭隘可耻的、见不得人的肮脏念头都像随着这个动作消融了。
因为幽桐抱了过来。轻盈、温和的,就像对待不易碎却带刺的珍宝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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