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色。

Domesticate。

※死柄木战败设定。
※绿谷角度,涉及囚禁跟改造(…)存在一定程度黑化。
※以上都可接受请继续。

[上]

没有人知道这场驯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单就战局结果而言,死柄木是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可是从某方面来看,他同样也成功了。

即便绿谷出久像多年前辉煌一时的欧尔麦特那样同样得到人们的讴歌,甚至过犹不及。在追捧声里势如破竹将「恶」击败得溃不成军,他似乎依旧无法摆脱死柄木弔。
宿怨积累到现在早就不是只言片语就能描绘清的,这样血骨累累的仇恨只能在一方死亡才能宣告终结。——他明白的,同样也明白欧尔麦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点。
可当这个身材佝偻的老人小心翼翼朝自己提出来时,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拒绝一生追逐着的身影,最敬重的老师欧尔麦特临终前的请求。
"…照顾好死柄木那个孩子,帮他走向正途吧。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但是绿谷少年…"
老师当时好似再也说不下去了。枯竹似的细瘦手指无声颤巍,热泪盈眶。
绿谷拒绝不了。

绿谷出久怨恨死柄木弔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美好和平被这个生来就同扭曲一起来到世界上的男人轻而易举打碎,他被迫卷入这场战争,脸上沐浴着淋漓鲜血——分不清是同伴还是敌人的血。
他被迫拼命加快自己成长,有时甚至以透支生命作为代价——由于这个男人同样飞速成长带来的恐惧。
在这个过程里有人倒下了,也有人选择背叛,而这些都给绿谷出久带来了惨烈的代价。

故而在一眼看向丧失意识瘫软在床榻的死柄木弔时,绿谷出久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伸手掐死他。
死柄木的脖子像他肤色那样毫无血色,苍白又孱弱。贴近脖颈的手甚至能清晰感受到掌心覆笼下青紫脉搏轻微的跳动,完全将这个人的生命掌控在手里的感觉迷人得超乎想象。
至少现在死柄木弔是纯然无害的,这个认识快要让人喜极而泣。——绿谷出久几乎不愿意放手了。
这时候死柄木似乎察觉到了不适,呼吸因自己逐渐收紧的力气严重不畅。面庞虚浮了层薄红,他挣扎着睁开了眼。
“只是想和你谈谈而已,别有什么蹊跷的举动哦。”
这个人似乎生来就不知道“妥协”两字怎么写,一张嘴就露出冷漠又讥诮的脸,说着某些莫名其妙又平白惹人火大的话。
绿谷出久晃了晃神。
没有来由,他突然就被这句话引入到几年前木椰区购物中心意外碰面,死柄木弔也是这样将单手虚扼在自己脖颈,饱怀恶意威胁自己不要表露出异样。
“在我的五根手指全部触碰到你脖颈的瞬间,你咽喉处的皮肤就会开始崩坏…用不上一分钟你就会彻底彻底化为一滩尘埃了。

死柄木弔自顾自念着当时的台词,绿谷出久却笑不出来。
时至今日,立场颠倒身份反转。当时游刃有余威胁自己的人,几年后再次说出这些话竟然是在试图激怒自己…乃至寻死。
绿谷出久干巴巴道:“只有你通过我的认可才能走出这间屋子。”
言外之意,死就不要想了。

绿谷出久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看透过死柄木弔究竟在想什么。
比起运筹帷幄的领导者身份,他更像是个疯子。All for one的离去似乎完全激发了他体内积蓄的疯狂因子,死柄木弔一如他老师预测的那样走向了一条不可挽回的罪恶与毁灭之路。
这些年来冷眼旁观着手下一个个死去,敌联势力逐渐被自己蚕食殆尽。由最初崩溃抓狂的撒气到最后竟然能淡漠得将弃卒保帅做得滴水不漏又理所当然。

“首先,从处理掉这只手开始。”
绿谷出久舔了舔下唇,喉腔因久违兴奋感到陌生的干渴。他深切明白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将私愤强加在公事上本身就是一种失格,可有些欲望越压抑滋长速度就越可观。
他再次夺走了死柄木弔的「父亲」,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将那只手放在自己最安心的位置时,死柄木首先露出了婴孩般脆弱又茫然的表情,紧接着就是不可抑制的暴怒。
绿谷出久毫不怀疑如果对方双手没有事先被束缚住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当场将自己粉身碎骨——甚至以往交战的任何一次,死柄木弔眼里翻滚的血红杀意都没有现在浓重。

-

[下]

战败者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一向以胜利者自居的死柄木弔或许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了这个道理。
直至手腕磨出血皮依旧无法挣脱镣铐时,粗砾疼痛才让这只困兽迟钝冷静了下来。——即便在绿谷出久出现时死柄木弔的眼神凶狠得几乎能将他吞拆入腹。
就结果而言,无法死去的死柄木只能活着。
死柄木睡觉的模样很不安稳,向左微倾斜着身子,双手虚抱臂,脚趾微蜷。那是种类似于母胎婴儿蜷缩的姿势。
或许也明白自己这种睡姿反差太大,死柄木弔一向浅眠又警醒。这让偶尔发现这点的绿谷出久像伊甸偷食了禁果的亚当夏娃,舌尖都泛着窃喜的涩与甜。

“把窗帘拆掉吧,怎么样?”
绿谷出久说出这句话时窗外刚好是个大晴天,连门带窗都被死柄木关得严严实实。他若无其事随口提到这个话题,语气就像跟朋友讨论天气一样轻松自然。
死柄木弔脸色以肉眼可见速度迅速阴沉下去,他毫不留情寒声道。
“滚出去,快点去死。”

阳光在死柄木眼里就跟散发着恶臭的下水道没有什么区别。不单是足以烫伤指尖的温度,黑暗生物对光良生来具有的厌恶,更因为它往往无隙不入。当然,自己也同样——绿谷出久很有自知之明。
总之从阳光下手绝对没有差错的。
绿谷出久本能不愿意承认自己心里怀揣的某种侥幸。如果死柄木能习惯阳光的话,或许就距离习惯自己差不多了。
即便死柄木弔再摆出臭脸恶意攻击,改造计划也不可能为此搁置。为保证暖洋洋阳光随时可以渗透房间每一处角落,绿谷出久将死柄木居住(或许叫囚禁更恰当)的地方改造成了拥有大块落地窗的房间。
这件事让死柄木恼羞成怒,相当长时间唇线都绷得锋利入刀,张嘴都是将刀子直捅人心窝。
不过效果却也同样显著,这个苍白到显得阴郁冷漠的男人脸上总算有了几分人气,偶尔从背影看甚至会给邻家男孩的错觉。
马上绿谷出久就打消了这个荒诞的念头,死柄木如果是邻家大哥哥,那么世界上所有恶人差不多都可以从良了。

无孔不入的控制欲日益剧增,绿谷出久已经不满足单纯限制行动,或者剥夺对方仅存的所有物「父亲」或黑暗。他将日常饮食擅自改动成了最营养的搭配——其中包括死柄木最厌恶的牛奶(死柄木:谁是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鬼啊)亲自料理观察死柄木弔的起居,衣柜里清一色都是最干净柔软的颜色,他毫不否认这正是自己最想让死柄木最终软化成的模样。
绿谷出久完全接管了原先敌联黑雾的工作,甚至过犹不及。
死柄木弔自然也发觉了这些转变。
他只是冷冷盯着他,半晌才随便扯出抹笑意。血红瞳眸浮着让人心脏骤然停又惊心动魄的艳色。
那个曾经肆意叫嚣着“看不顺眼的东西当然要毁灭啊!”“我啊,只是单纯想把这个连欧尔麦特也能捧上天都社会搞个天翻地覆而已”的死柄木好像在某一天悄无声息的死掉了。
他再次回归到当初冷眼旁观的状态,甚至对自己这个驯养者都漠不关心。
这个发现让绿谷出久颓废了相当一段时间,因为他发现这才是死柄木弔最狡猾的地方。在尝试诸多徒劳反抗之后,对方显然已经意识到最让自己受挫的是冷暴力。
所以在不堪忍受的绿谷出久失控大喊出“只许把目光看向我,死柄木”时,望着那双早就了然的眼,他心脏迅速咯噔一声。
……有什么脱轨了。

“老师教过我,爱情是世界上最懦弱,最盲目,最无关紧要的蠢材才需要的慰藉品。”

绿谷出久说不出话来。
…是他亲手解开了羁绊魔鬼的束缚。
死柄木弔在自己怀里笑,笑得如疯似狂。笑够了,才翻过身捏着绿谷出久下巴仔细端详。
就像多年前,轻易就能够将肉体粉碎的五指几乎掐到他的脖颈。死神在耳廓暧昧低语,大脑空白,四肢力气瞬间抽空,扑通心脏同样就这样漏掉了一拍。
死柄木弔只是笑,浑然不知自己活像刚吃过人的艳鬼。妃红唇线是犹如饮过血的触目惊心,唇角翘起的弧度昳丽又险恶。

“绿谷出久,Game Over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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